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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www.shuqv.com,最快更新江湖异人传最新章节!

    话说金琰见湖萝葡的举止温文,谈吐大雅,不但不像杀人放火的强盗头目,并像是一个很文弱的读书人。心想这种白面书生,怎么能在四川当哥老会的大头目,使全川的会党,无一人不服从他呢?他到底有什么能服人的本领,我倒得仔细和他谈谈。金琰心里这般想着,当即谦逊答道:“惭愧惭愧,本县初临是邑,诚信未孚,以致县城之内,发生了这种大乖伦常的案子,已是上无以报朝廷延百里之寄,下不能尽子民教养之方,若再糊涂审理,就更不堪民牧了。善哉孔子之言:听讼,吾犹人也。必也,使无讼乎!”

    跟随的捧上茶来,金琰将座位移近湖萝葡说道:“我早已知道你是一个草莽英雄,今日相会,彼此都不可拘泥形迹,尽可畅所欲言。我固是奉朝廷之命,来宰石泉,务必勤求民隐,使政简刑清,就是你生长石泉,祖宗庐墓在此,其望治之殷,必不减于我。所以你今日能到这里来见我,我是异常高兴的。我看你的学问人品,确实金马玉堂的人物,却为什么自甘闲散,是这般伏处山野,每有与朝廷律例相抵触的举动,这期间虽不待说,必有你不得已的苦衷,只是究竟何以至此,也可以对我略谈一二么?”

    湖萝葡道:“子民生平没有不可告人的事,何况老父台盛意垂询,更不敢不以下情上禀。子民本是石泉县东乡,胡家围子地方的人,自寒家五世祖勤恪公,于康熙四年卜居于此,人口日渐发达,文武科名,累代不绝。唯有先祖这房头,仅生了先父一人,而先父又未享高年,不到四十岁便弃养了。当先父见背的时候,小民才有八岁,族人欺凌孤寡,逼迫先母改节。先母改嫁之后,小民也不能在家安身。那时小民生性本极顽梗,因见叔伯逼嫁先母,心目中便不以叔伯为尊长,不甘愿在家受伯叔的凌虐,赌气从家里跑出来,乞食度日。因为乞食,始有机缘遇着小民的老师。”

    金琰说道:“贵老师是谁?想必是一个很有能耐、很有学问的人。”湖萝葡答道:“诚如公祖之言,敝老师的能耐学问,非小民所能窥其高深,只知道他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罢了。他的真姓名、真籍贯,小民至今不得而知。非但小民不知,就是与敝老师同道的,也多不知道。他道号‘古虚’两字,一般认识他的,见面都称‘古虚先生’。”

    金琰问道:“这个古虚先生是干什么事的人,你怎么因乞食始有机缘与他遇着呢?”湖萝葡道:“他是已经得了大道,而来游戏人间的,隐迹在乞丐之中,望去是一个极平常的乞丐。至小民当日遇着他,也有一段很奇特的缘分。小民当日从家中赌气跑出来,只知道要乞食才得生活,并以为乞食是极容易的事,哪里知道乞丐有乞丐的规矩,初落剥不懂规矩的乞丐,受起老乞丐的凌虐来,竟比在家时所受伯叔的凌虐,还要厉害。不过小民那时,虽受尽了老乞丐种种凌虐,并不灰心,也不想再回家去。有一次因一个乡绅家娶媳妇,那乡绅本是巨富,又素有乐善好施的声名,远近的乞丐,有从百里之外来的。乞丐到办喜事的人家乞食,乞丐内伙里叫作‘赶期’,就是在喜期以前赶到的意思。那次赶期的乞丐,在一千名以上,其中老少男女都有。年龄最轻而没人率领的,就只有小民一人。乞丐中原有拜师的规矩,小民因不堪内伙的凌虐,久已存心想拜一个在乞丐中有势力、有资望的为老师。只以所遇的大叫化,多不能使小民心悦诚服,加以那些大叫化,势力都有限,在这地方有资望的,换一个地方又不行了。这叫化在这一县境内,尽管资望很好,势力很大,所有的小叫化,都不能不依遵他的号令,然过了县境,受起那县大叫化的欺凌来,和初出来的叫化也差不多,所以这种大叫化不能使小民认他为老师。

    “这回小民也到那乡绅家赶期,那乡绅在一个大菜园里搭起芦席棚来,给所来的叫化居住,不许到棚外胡行乱走。一个四十多岁的跛脚叫化,坐在园门口把守,园内叫化要出园门,须向跛脚叫化说明原因。跛脚叫化点头答应了,方许跨出园门。小民看那跛脚叫化,从顶至踵,无一处不是堆积很厚的油垢,十月间天气,身穿一件破棉袄,大约至少也有一百个窟窿,每一个窟窿里翻出些棉絮来,仿佛粘了一身白雪。那叫化也没有布袋,也没有竹筒,仅有一根叫化棍,又粗又短,大约是因跛了一脚,用这棍撑支的。满脸极浓密的络腮短胡须,与一脑短而乱的头发相连接,只露出两眼一鼻来。形象之奇丑,在一千多叫化之中,寻不出第二个。

    “叫化伙里的规矩,从来以所驮布袋出多少,定资格的深浅、与阶级的大小。这跛脚叫化一袋没有,何以有管理这许多叫化的资格?小民心里不免有些疑惑,遂找着一个年老而和气的同伙,打听那叫化的来历。同伙的摇头说道:‘我只知道他姓贺,人都称他作贺跛,不是有大喜庆事,我们同伙的大聚会,他不肯到场。他一到了场,谁也不敢不听他的号令。看他的样子,像是很凶恶的,其实待我们同伙的极和气。我们好看几次和他赶期,不但不曾见他打过人,连动气骂我们的时候也少。不过他待内伙里就和气,待外人倒是一点儿不含糊,若是语言之间,对他不大客气,他那两道眉毛一竖,开口骂起人来,就不管人家能受与不能受了。他究竟是什么来历,我也曾向人打听过,内伙里人都不知道。’

    “小民又问道:‘来历虽不知道,只是他毕竟有什么本领,何以他一到场,我们内伙里上千的人,都不约而同地不敢不听他的号令呢?他一不打人;二不骂人,内伙里为什么不敢不服他呢?’这同伙的道:‘这也是奇怪,我和他同赶期五六次,实在一次也没有见他有什么本领。’

    “小民与同伙的,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因相离园门不远,声音传到贺跛耳里去了,贺跛笑嘻嘻地回过头来,向小民望了一下,随即招手叫小民过去。小民走近他身边,他也不说什么,只管笑容满面地对小民浑身上下打量。教小民伸出左手,他就手掌细看了一番,又用手在小民头顶上揣摸了一会儿,不住地点头,自言自语地说道:‘是了,是了。’旋说旋用中指,抵看后脑骨接续说道:‘就这一点儿骨头,非同小可,将来成仙得道,也在这一点儿骨头上,你姓什么?为何这小的年纪,就独自一个人出外行乞?’

    “小民说了姓名道:‘父母都已没有了,家无产业,不出外行乞使得饿死。’贺跛现出异常惊诧的神气说道:‘你父母都已死了吗,家里毫无产业吗?’小民只得点头应是。贺跛一面摇头,一面又伸来揣摸头顶,口里‘咦’了一声道:‘我不相信,你没有孤寒的骨相,安得父母俱亡,毫无产业?你说实话,不可骗我,我是可以帮助你、可以提拔你的人,若再说假话,便是自讨苦吃了。’

    “小民听了他这番话,不觉吃了一惊,暗想:外边的人,绝少知道我身世的,因为赌气从家里跑出来,流落为丐。若对人说出身世履历,徒然丢祖宗父母之脸,所以绝口不向外边人谈自家的身世。就是‘湖萝葡’三字的绰号,也是因为不愿拿其姓名说给人听,才随口说叫‘湖萝葡’。同伙里混熟了的,也都叫小民湖萝葡。贺跛在这次赶期以前,并没有见过小民,更无由得知小民的身世,何以凭一手摸摸小民的头顶,便能知道小民所说的不是实话呢?他既有这一番好意,说得这般慎重,小民只得坐在他身旁,将实在情形向他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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