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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www.shuqv.com,最快更新空中历险记最新章节!

着气体静力学的整个发展历程。一些智慧超群的人做这个游戏,就像玩牌的人一样,运用骰子和筹码,不论你下的赌注有多大,反正什么时候玩完了,就什么时候结账。”

    “怎么,”我说,“你潜心钻研过气体静力学?”

    “是的,先生,给您说中了!我研究过法厄同,研究过伊卡罗斯,也研究过阿尔希塔。我孜孜以求,反复论证,博古通今。倘若上帝赐予我更长的生命,我肯定会在这门学问上大有作为。但已经没这个可能了!”

    “何以见得呢?”

    “我不是别人,我是恩培多克勒或埃诺斯多德。”

    老天保佑,气球正逐渐靠近地面。但当你降落时,处于100英尺与处于5,000英尺一样,危险重重。

    “你总该记得弗勒鲁之战吧?”我的同伴又说道,他的脸越发显得神采奕奕,“就是在这场战斗中,政府授权康特洛组织一队气球飞行员。蒙让日封锁线内的孺尔丹将军,每天亲自与康特洛一道飞行两次,他从这种全新的观察方式中获益匪浅。气球驾驶员与他的上级就是通过使用白色。红色以及黄色的小旗取得联系。

    “气球在上升过程中,不断受到暴风骤雨般的枪弹的袭击,但它完好无损。

    “孺尔丹将军当时正蓄意进攻查力瓦。康特洛深入邻境,与莫尔洛将军一道乘气球一连观察了七八个小时,没放过任何蛛丝马迹。这对弗勒鲁大捷无疑功不可没。孺尔丹将军毫不隐瞒地说,空中观察给他带来了很多方便。

    “那一年,在比利时之战和其他战役中,气球首次运用于军事,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但打那以后它就销声匿迹了。政府成立的墨登学校不等波拿巴从埃及回来便被撤消了。你是怎样看待新生婴儿的?正如弗兰克林所说:‘婴儿生来就有生命力,怎么能把他们扼杀在摇篮里!’”

    陌生人头埋在手中,冥思苦想了一阵,又抬起头:“先生,没经我同意你就把阀门打开了?”

    我手中的带子掉了下去。

    “所幸我们还有300磅镇重物。”

    “你到底怎样?”我问。

    “你还从未试过飞越大海的滋味吧?”他说。

    我的脸唰地一下白了。

    “我们运气不佳,正朝亚得里亚海方向飘。区区一条水流,没什么大不了的。再上升一点,我们还会碰上气流。”

    说完,他又擅自扔掉几袋沙袋。“我没追究你打开阀门的责任,是怕气体膨胀有可能会毁掉气球,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他语气中不无恫吓的意味。

    “你该不会忘记布朗夏尔和杰弗内的多弗尔至加莱之行吧!真是棒极了!1785年7月1日,他们的气球在多佛尔海岸借西北风胀大。

    “他们在上升的过程中,平衡方面出了点问题。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镇重物被扔掉了。这样他们就既不会升高,也不会下降。当时只剩下微不足道的30磅物体。风没有加级,他们晃晃悠悠地飘向法国。然而,气球还是有漏洞,它一点一点地、一点一点地瘪了下。一个半小时后,两人发现自己在往下掉。

    “‘该怎么办?’杰弗内发话。

    “‘才走了四分之一呐!’布朗夏尔答道,‘不是太高。往上升,会遇到顺风。’

    “‘把剩下的沙袋也丢掉吧!’

    “气球上升了一会儿又往下降。半路上书和工具都被掷出去了。一刻钟后,布朗夏尔间杰弗内:‘气压怎么样?’

    “‘在上升!我们没救了!噢,不,我看见法国边界了!’这时,只听见一声巨响。

    “‘气球炸了?’杰弗内问。

    “‘没有,但气球底部漏气了。它还在降。快!把没用的东西都扔出去!’

    “食物、桨、舵全被扔进海里。两人距海面只有100码了。

    “‘我们又升上去了。’布朗夏尔医生。

    “‘是重量减轻了的缘故,但这种上升维持不了多久。怎么回事!一只船的影子都看不到!把衣服脱下来,快!’

    “两个可怜的人脱去身上的衣服,可气球还在降,还在降。

    “杰弗内大声喊道:‘布朗夏尔,你本来可以独自飞行的,但你不愿甩下我不管。我跳下去!这样,重量就可以减轻,气球也能上升了!’

    “‘千万别!那太可怕了!’

    “气球越来越小,凹进去的部分不断将气体压向气球表面,导致气球下降得更快。

    “‘永别了,我的朋友,上帝保佑你!’医生喊道。

    “他正要跳下去时,布朗夏尔一把抓住他。

    “‘还有一次机会,’他说,‘割断绳子,拉住吊舱,系在网上!这样或许还有一丝希望。快点!等等————气压降下去了!风在加速,我们得救了!’

    “加莱跃入眼帘。他们欣喜若狂。几分钟后,他们在吉拿森林上空降落。”

    “我深信,”陌生人补充说,“我们一旦遇上这种情况,你也会像杰弗内医生那样做!”

    放眼望去,我们身后云雾滚滚,亮光闪闪。气球被笼罩在一片光环之中,在云层上投下处处暗影。吊舱下面雷声轰鸣,令人肝胆俱裂。

    “下降!下降!”我拼命叫。

    “什么时候了?还提下降!太阳就在上面,正等着咱们哩!再扔掉一些沙袋!”

    于是气球又轻了50磅。

    在3,500码的地方,气球停住不动了。

    陌生人喋喋不休。我精疲力竭,他却浑身是劲。

    “我们可以借风远行,”他扯开嗓子大叫,“安的列斯群岛上空,气流速度每小时高达100里格。拿破仑加冕的时候,加尔纳兰在子夜时分将一只气球张灯结彩地送上了天。风向为北偏西北。第二天拂晓,当它飞过圣彼得教堂的圆形屋顶时,当地居民都欢呼喝彩起来,向它挥手致意。我们完全可以飞得更高,更远!”

    我只觉得天旋地转,听不清楚他在说些什么。云层突然裂开一道缝。

    “看呀!是螺旋城!”他说。

    我俯首一望,看见一团小黑影。没错,是螺旋城。莱茵河一如既往,弯弯曲曲的,宛如一条铺开的缎带。天空幽蓝幽蓝。这鬼地方,连只鸟的影子都看不到————空气太过稀薄了!借大的空间除了我们外,浑然无一物————而我对面前这个人竟然一无所知!

    “你没必要知道我将把你带到哪里去,”他将指南针甩出舱外,“下降的感觉真是好极了!人们只记得为数不多的几个气球蒙难者的名字,比方说,皮拉特尔·德罗齐埃,加莱中尉,他们都是因为行动不慎才酿成大祸。1785年6月13日,皮拉特尔·德罗齐埃邀请罗曼结伴而行,出发地点定在布伦。气球上添置了蒙戈尔费埃热气设备,这样就没有必要再放气或者扔掉镇重物,其效果相当于将火炉放在一桶炸药之上。他们上升到400码时忽然遇上了逆风,底下是一片汪洋大海。皮拉特尔想就此降落,无奈阀门带打了结,半天也解不开。他们乱七八糟地扯了一通,气全给逸出去了。瘪气球罩住热气装置,将它翻了个底朝天。可怜的人眨眼间就化为灰烬,太恐怖了!”

    我苦苦相劝:“行行好,降落吧!”

    云团从四面八方向我们逼拢。气球内隐隐响起令人心凉胆颤的轻微的爆炸声。

    “别惹我!”陌生人大叫,“上升还是下降怎么会由你说了算!”

    气压计的运气比指南针好不了多少,它也随几个沙袋一起被抛出去了。我们决不会低于5,000码。吊舱两边结了一溜冰柱,我骨子里都发冷。下面狂风大作。

    “别怕,”陌生人说,“鲁莽不得,否则便会坏事。丧身于奥尔良的奥利瓦尔使用的是纸做的蒙戈尔费埃热气装置。他在吊舱下面挂了个火炉,用一些易燃物将气球固定。结果呢?他笔直掉了下去,死于非命。莫斯蒙的升空地点选在里昂。他的吊舱又轻又薄————看上去像只球————摇摇摆摆的很不稳定。他摔下去,死了。毕托夫在曼海姆眼睁睁地看着气球着了火,他的命运同样悲惨,也命丧九泉了。哈里斯所乘的气球完全是粗制滥造而成————阀门太大,无法关上,他丧了命。萨德勒的气球在空中逗留时间过长,无法驾驭。在波士顿上空滞留片刻后它一头撞在烟囱上,萨德勒就这样完了。我打心眼里佩服和尊重他们,尽管他们有点冒失。如果能够,我将选择与他们同样的死法。升高点,再升高点啊!”

    他所提到的死者的魂灵晃悠悠地一个个在我眼前飘过。稀薄的空气与太阳的光线使气体不断膨胀,气球仍呈上升趋势。我企图打开阀门,但陌生人抢先一步,割断了我头上的绳子。

    “知道布朗夏尔夫人是如何坠落的吗?”他问,“我亲眼见过。1819年7月5日,我碰巧呆在蒂沃里。布朗夏尔夫人为节省开支,乘坐了一只很小的气球。气球充满气后,下端又开始漏气,气球拖着一缕轻烟飞行。她用一根金属丝将一种烟火装置挂在吊舱下,准备引燃它。她以前老这样干。当天她还带了一只小型降落伞。伞下的烟弹一经点燃,伞就会在漫天的银影中顺势张开。

    “用一种特殊的点火装置点燃她的新发明后,她准备扔掉它。天阴沉沉的。她太性急了,居然将点火器放到正不断外逸的氢气柱下。

    “我全神贯注地望着她。一道突如其的光线划破黑暗。我开始还以为她要给我们一个惊喜。光闪了闪,灭了,接着又亮起来,在气球顶部形成一股强大的气流。不祥的光线照亮了大街,照亮了整个蒙特马尔特广场。失魂落魄的女人站起来,试图打开气球口,把火灭掉,但一连试了两次都没能成功。她又坐下去,竭力想控制下降的速度和方向————她并没有倒下去。气体持续燃烧了几分钟后,越来越瘪,不断下降,但没有坠落。一阵西北风将气球吹向南边。当时德普罗旺斯街的一幢房舍旁有几个大花园。布朗夏尔太太希望能平安无事地降落。但气球和吊舱与房顶碰了一下,发出一声巨响。

    “‘救命哪!’可怜的女人凄声尖叫。我正好到了街上。吊舱沿着屋顶往下滑,撞上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一阵震荡过后,布朗夏尔夫人跌出舱外,落到人行道上,七窍流血,死了!”

    这些遭遇听得我浑身发冷,惊悸不已。陌生人直挺挺地站在那卫,头发凌乱不堪,他没戴帽子,眼中射出桀骛不驯的光芒!

    别再异想天开了!我终于意识到这个可怕的现实。我所面对的,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他将剩余的沙袋全丢出去了。我们至少到了9,000码的高空。我气血上涌,殷红的血从嘴巴边、鼻子边喷射而出!

    “有谁会比科学的殉道者更伟大?”疯子高叫,“他们永垂不朽!”

    他的话我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他四下望望,俯身凑近我耳边,喃喃道:

    “你忘了赞贝凯利是怎么出的事?听着。1804年10月7日,天空中白云飘飘,前一阵子的风雨还没有完全收敛。但消息已经传出去了,飞行没法延期。他的对头在一旁幸灾乐祸。为捍卫科学,也为避免说三道四,他别无选择,只有升空。地点定在布伦。给气球充气时,人们都袖手旁观,没人上来助他一臂之力。

    “他于子夜出发。同行的还有安德烈奥列和格罗塞蒂。气球受雨水影响,上升得很慢,同时它内部的气体也在外逸。三位英勇无畏的飞行员只能借助一盏昏黄的灯来观察气压的变化状况。赞员凯利整整一天粒米未进。格罗塞蒂也早就饥肠辘辘了。”

    “‘我的朋友,’说话的是赞贝凯利,‘我很冷,我快不行了。’

    “他软绵绵地倒了下去,接着格罗塞蒂也倒了下去,只有安德烈奥利一个人还在勉强撑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他才把赞员凯利弄醒。

    “‘有进展吗?风势怎么样?现在几点了?’

    “‘两点。’

    “‘指南针呢?’

    “‘失灵了。’

    “‘糟糕!灯灭了!’

    “‘空气太稀薄了,灯无法点亮。’赞贝凯利解释。

    月亮还没有出来,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看不见。

    “‘安德烈奥利,我冷。该怎么办?’

    “他们穿过惨淡无光的云层,徐徐下降。”

    “‘嘘!’安德烈奥利说,‘听见什么声音没有?’

    “‘你听见什么了?’赞贝凯利问。

    “‘一种奇怪的声音。’

    “‘你肯定听错了。’

    “‘绝对不会。’

    “这些旅行者深更半夜里倾听着那些莫名奇妙的声音,内心的恐惧可想而知。是要撞上尖塔了吗?还是要撞上屋顶?

    “‘听见没有!大海!是大海的声音!’

    “‘不!不可能!’

    “‘海水在咆哮,波涛冲天!’

    “‘是真的吗?’

    “‘火!火!’

    “安德烈奥利一连试了六次才灯点燃。时间已是3点正。

    “海水汹涌奔腾的声音清清楚楚地传人耳朵。他们几乎触到海面!”

    “‘完了!’赞贝凯利叫道,死死抓住一个大沙袋。

    “‘救命!’安德烈奥利大喊。

    “吊舱碰到海面,海水淹到了他们的胸部。

    “飞行员们将衣服脱得精光。减轻了负荷的气球腾空而起,赞贝凯利大声呕吐起来,格罗塞蒂血流不止。他们的呼吸极其短促,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寒气刺骨,月亮血红血红。

    “气球在高空晃荡了半个小时,随即坠入海中。凌晨4点钟了。他们半浸在水中,被气球拖曳着飘浮了好几个小时,宛如一艘船在航行。

    “黎明时分,距离海岸4英里的佩扎罗跃入眼帘。正当他们要抵达佩扎罗时,一阵大风刮来,又将他们吹回了茫茫大海。他们彻底迷失了方向,有些船只一见到他们就四处躲闪。幸运的是,几个稍稍有点头脑的船员将他们救上了甲板。最后他们终于在菲瑞达登陆了。

    “一次可怕的旅行,不是吗?但赞贝凯利勇敢过人,精力旺盛。刚从这次挫折中恢复,他又开始了新的飞行。在其中的一次飞行中,他撞到一颗树上。酒精灯被撞破了,燃烧着的酒精溅到衣服上,他被火焰吞没了。气球着了火,他被烧得半死。

    “后来,1812年9月21日,他又在布罗尼做了一次飞行。气球给一颗树缠住了,灯被打翻井着了火。他摔下来,摔死了!

    “有了这些先例,我们还能缩头缩脚的么!飞得越高,死得就越光荣,越壮烈!”

    气球上所有的镇重物都被扔出去了,气球猛烈地摇来晃去。我们高悬云空。极轻微的一声声响,也会在空中引起回音,久久不散。广袤无垠的宇宙中,依稀可辨的只有我们栖身的地球,而它却在渐渐离我们远去。头顶繁星闪烁,但它们也逐渐隐没在沉沉黑夜中。

    我同伴像具僵尸般笔直站在我的跟前。

    “这一刻终于到来了!”他说,“除了牺牲,我们别无选择。人类抛弃了我们,我们照样可以抛弃他们!把他们炸个粉身碎骨!”

    “发发慈悲吧!”我叫道。

    “割断绳子!吸引力会使吊舱改变航向,我们直奔太阳吧!”

    我绝望了,朝他猛扑过去。我们疯狂地厮打在一起,惊心动魄。但我被击倒了。这个歇斯底里、神智不清的人将我压在膝盖下,用手去割系住吊舱的绳子。

    “一!”他喊。

    “天哪!”

    “二!三!”

    我不知从哪里来的一股力气,一下子站起来将他推回去。

    “四!”

    吊舱直往下掉。我本能地抓住绳予,跌落在网上。

    他不了!

    气球上升的高度无法测量。什么东西在噼哩啪啦地裂开!是气球!气球内部气体过多,胀破了。我两眼一闭————

    不一会儿,我从一阵潮潮的暖意中苏醒过来,发现自己被团团红云裹住了。气球正滴溜溜地打着转,在风的作用下每小时前进100里格。周围电光石闪。

    降落的速度倒不是很快。我睁开双眼,祖国遥遥可见。距离海面只有2英里了,飓风挟着我直逼水中。我手一抖,松开绳子。真是不可思议!我竟然掉到了坚实的土地上!

    万幸之至!多亏绳上的抓钩钩住一道裂缝,我才死里逃生了。气球无牵无挂地疾速下降,很快就被海水吞噬了。

    醒过来后,我自己躺在荷德威克一间农舍的床上。荷德威克是格尔德的一所小村庄,距须德海沿岸的阿姆斯特丹仅15里格。

    我能活下来是个奇迹。但我这次行动太过草率,不经深思熟虑就匆匆上了路。我让一个神经失常的人恣意妄为,而自己只是眼睁睁地看着,一筹莫展。

    但愿这次可怕的经历在引人深思的同时,不至于吓退那些空中探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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