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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说讲了一个又一个的男人。最后一个人物姓王,去参加丧礼。每位宾客都有一名门房迎接,三品以上的官员由两名迓迎,朝中大臣则是四名。王生看见云板一响,四名门房上前去迎接一位刚来的客人。他以为是什么大臣,却从蓝磁顶戴上看出是个四品官,大摇大摆走进来,圆脸,唇面上一道小髭,趾高气昂的。

    “那位是谁?”王生问友人。

    “你不认识他?”

    他告诉王生他姓沈。几年前沈玉枋金榜题名,在京城谋得官职。一贫如洗,就要他哥哥假扮仆人,兄弟两人轮流挑着铺盖卷来到京城。他在冷冷清清的衙门里坐吃干俸。有一天,吃完芝麻糕当午饭,吃得口干,肚子还不饱,就想到那些大官贪污纳贿,吃得脑门冒油,而他却连一顿像样的午饭也吃不上。他是言官,有直谏之权,所以何乐而不为?便坐下来写奏摺,直言三名总督,又暗指两名大臣收贿。他的指控言之凿凿,奏摺写得引经据典,咄咄逼人。太后大为震怒。降级、停职、查办,接踵而来。沈玉枋食髓知味,从此每日早朝便递上一份奏摺,每晚再上一封密摺,而且总是参一个倒一个。甚至还杠上了全国知名的罗侯爷,当时的首辅,条列了贪污与无状的十大罪名。罗侯爷受到惩戒,失去了特权。“褫去黄马褂,拔去三眼花翎。”宣旨的太监念道。

    沈玉枋在中法中南半岛争端开始是主战派。安南、东京、高棉等中国的藩属被法兰西入侵,上表请求援助。朝中大臣分为两派,一派主张中国无力一战,一派主张中国这一次决不能示弱,沈玉枋就属于主战派。太后下旨命法兰西自东京撤军。战争爆发。沈玉枋的许多敌人道:

    “派沈玉枋去,谁让他一心求战嚜。”

    沈玉枋自己也请缨上阵杀敌。他侃侃论战,说得太后也相信了。

    “没准我们就缺的是他这样的士气。”太后道。

    他受封为钦差,督察水陆两军。水师全数是福建人,福建临海,百姓善于操舟。福建官员看不惯沈玉枋,却仍是虚与委蛇。中国水师在福建沿海,台湾基隆港外与法军交战。炮声隆隆,吓得沈玉枋头顶着铜脸盆,于滂沱大雨中逃回内陆。战败消息尾随而至。他立即上表请罪。福建地方官员将罪责尽归于他。太后大怒,要斩他的头,后又改判流放边塞,永不录用。

    罗侯爷却不怀旧怨。

    “可惜了。”侯爷说,“不知兵的书生,还是当他的言官好。”

    罗侯爷资助沈家,馈赠书酒皮裘以抗边塞的严寒。几年后,败于法兰西之辱时过境迁,侯爷代沈玉枋求情,将他从边塞放了回来。但太后怒气未息,沈玉枋从此也与官场无缘。侯爷又召他为幕僚。

    一天行至侯爷的官署,沈玉枋瞥见一女由室中奔出。

    “那是小女。”侯爷道,“没规矩。不用理她。”

    沈玉枋反为来得不是时候而致歉。落座后他在桌上看见一张纸,赫然写着“鸡笼”。既惊且辱,他拾了起来。是一首诗。

    “鸡笼南望泪潸潸,闻道元戎匹马还……”

    语气沉痛,不无怜悯之情。沈玉枋读完后,潸然泪下。

    “小女游戏之作有污诗人慧眼。”侯爷含笑道。

    “恕属下放肆,一时忘情。”

    “小女刚学作诗。”

    沈玉枋恭维了几句,话题就此打住。但侯爷对女儿的态度却让他百思不解,心情激荡。冒着得罪唯一的朋友暨恩人的风险,他请了一位友人做媒。沈玉枋是鳏夫,年纪又大了一倍。侯爷答应了这门亲事,夫人却极为不悦。

    “你家女儿是没人要了不成,老糊涂?多少人上门求亲都不给,蹉跎到如今二十二了。人人都说看他是想捡个什么样的好女婿,末了竟然把她许给了一个四十岁的人犯,儿子的年纪跟你女儿一样大。”

    老夫妻争吵不休,但一对新人婚后却颇和乐。他们迁居南京,避开京城的官场,建了一座庭园。侯爷送了女儿一笔丰厚的嫁妆。沈玉枋对岳父极为感激。

    侯爷始终不忘为沈玉枋谋得一官半职。拳匪之乱引来了八国联军,占领北京城,拒不议和。满朝官员只信任罗侯爷一人。侯爷已高龄八十,非但疾病缠身,也已失势多时。朝廷逃往西北,接连下旨,末代皇帝好话说尽,准罗侯爷全权处理和议。侯爷上路时奏请派沈玉枋助同谈和,太后并未反对。

    侯爷抵达京城,暂居于寺庙。千端万绪,欲待收拾,谈何容易。和约签订后不久,侯爷即死于庙中。数年后,沈玉枋饮酒过度而死,得年五十有奇。

    琵琶喜出望外,问她父亲:“书上说的爷爷的事是真的么?”

    “胡说八道。”榆溪嗤之以鼻。

    “爷爷跟奶奶不是因为那样结婚的?”

    “奶奶根本就没写那首诗,也根本不是那么相遇的。以前哪可能有那种事。”

    “那爷爷真的和法兰西打过仗吧?”

    “去念念爷爷的文集就知道了。——成天就知道看书,可没看一本正经书。”他懊恼地笑着嘀咕。

    末一句话她当做是夸奖。问铜脸盆的事也是白搭,只会惹他生气。她并不怕父亲,只是生理上会有戒心,如同提防火车头出轨。他总是绕着圈走,摇摇晃晃的,喷鼻、吹口哨、抽烟,从烟铺上起身就抽雪茄,换上汗衫与睡袴,眼镜后是茫然的目光。

    她猜想战火中脸盆用来代替盔甲倒是不错,而祖父上岸后千里逃奔仍不丢弃脸盆是为了遮雨。兵荒马乱的时节应该没有那个心情去担心辫子会不会打湿,可是她就亲眼见过一帮北方的苦力在下雨时四处奔找躲雨处。从他们的呼叫声听出是北方人,瑟缩着躲在篱笆下,支着扁担,放心地笑着、惊呼着。他们在北地不习惯雨水。祖父也是北方的农家子弟。

    榆溪与提起这本书的几个亲戚谈论,纠正书中的舛误,语气颇为愉快兴奋,没多久就谈起了一八八〇年代的政治纷扰,琵琶完全听不懂。平常他绝口不提祖父,觉得不值得。倒是他的异母兄长谨池将他们父亲的诗文函牍集结印刷,分赠亲友,并要自己的儿子捧读。琵琶细读这些书,囫囵吞下隐晦的引据,每提及清廷,文中的奴颜婢膝、歌功颂德总让她难为情。祖父的诗作属于格外艰深的江西学派,更是堆砌了大量的引据。所有的信札谈的都是政治,决不涉及私事,不可能穿透这层层的礼教看清他的真面目。琵琶很遗憾祖父的著作甚丰,却无法从著作中了解他深一点。他近在眼前,却高不可攀。她父亲只会说是她的古文底子不够。

    “你没见过爷爷么?”她问她的老阿妈。

    “没见过。我来的时候老爷早过世了。”

    “那跟我说说奶奶吧。”

    她思忖了一会儿。

    “老太太总爱到园子里散散步。以前富家太太小脚,都是两个丫头搀着走,可是她一听说桃花还是梨花开了,也一定要出去赏花。”

    “还有呢?”

    苦思了半晌,她说:“老太太什么都省,就连蜡烛和草纸都省。”

    草纸是最便宜的卫生纸,纸质黄,纸面粗糙。琵琶觉得很难同她这位美丽的官家千金联想一起。她必定是守寡只有出没有进,吓慌了。琵琶有一会儿哑口无言,老阿妈制造的图像让她心绪萧索,有如古墓旁夕阳西风里,石马独立在长草间。

    “你记不得别的事吗?”

    “记是记得,可是要从哪儿说起呢?”

    “爸爸跟你谈起奶奶,你都说什么呢?他把你叫进去给他剪脚趾甲,边剪边谈讲的时候?”

    “还不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我现在记不得了。”

    下次琵琶去找珊瑚,便问姑姑。

    “喔,对了,我看过。”珊瑚说,“那首写基隆的诗是瞎掰的,奶奶压根没写过。其实就连传说中奶奶同爷爷的鱼雁往返,里头的诗也都是祖父代笔的。”

    “那其余都是真的嚜?”

    “跟法兰西开战是真的。小时候大人都教我们要恨法国人,还教我们恨福建人,说他们都是阴险狡诈的小人。”

    “爷爷一直到娶了奶奶才有钱么?”

    “是啊,他一直很穷。”

    “奶奶对大爷好吗?”琵琶委实没办法当她是继室。

    “奶奶管教得很严。嫁过来的时候大爷已经长大成人,娶了媳妇了,可是还是很怕奶奶。”

    “奶奶过世之后,大爷就抢了她的孩子的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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