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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他休息的这一短阵儿,叶大已经又砍倒了六七棵高壮的树木。

    叶增辞曰:“臣在兵中十五载,多苦旧疾,心力日渐不支。若为帅,恐累大军,愿陛下另择良将。前均大将军瞿广,年少多智,有大勇,臣力荐之。”

    齐凛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激赏,随后取出两样东西,先将其中一样递给他,说:“这是你霍姑姑让我带给你的补药。”

    叶增闻诏,以多苦虚疾,自宛州上表请释兵权。帝初不允,而叶增固复请之,帝揽表喟息,终允其请。诏封云中为叶氏族邑,免十世赋。

    杜钧沉默了。从军四年,也就是说他十三岁就从军了。那么小的年龄就来吃苦,果然是因为家里孩子太多,他爹娘养不起的缘故。小小年纪就要出来挣军晌供养弟弟妹妹们,也真是令人心酸。

    帝曰:“叶增半生戎马事贲室,为我披荆棘,定天下。其忠可炳日月,其功可震四州。何谓恩宠太甚邪!”

    杜钧心中存疑,话本已到了嘴边,却被生生吞了回去。军中向来有慕强的风气,此刻面对这样一个年纪虽不大、然而实力却超众拔出的同袍,他心底在服气之外,同时也有些隐约的敬畏。

    六月二十二日,瞿广帅军伐休。凡所过处,休地悉平,三月下十六城,未尝挫败焉。

    对曰:“人心可变。”

    初,淳军既克天启,毕止王廷震动。叶增遣使传捷迎驾,帝将发毕止,或谏曰:“今叶增功高,威权至重,王宜戒其反心。”

    朝阳破云而出。

    “叶大,你爹娘为什么给你起这么个名字?”

    少年阻拦他的动作,扬起桀骜的粗眉:“似我之肉躯,与手中这刀,又有什么区别?既然都是兵器,又有何可怜惜的?而我爹将我锻造成这副模样,不正是冀望我将来纵然以身试刃、亦能战而不死么?既然都是以身试刃,怎的我自己便做不得了?”

    少年嘴角稍扬,迫不及待地接过,抽刀出鞘。刀身不长,仅约一掌半,然器锐精利,一看便知是极品。

    帝笑曰:“叶增于我,外有君臣之义,内有知己之道,其忠其勇,何谓反心!”

    众遂不敢复言。

    帝默然良久,谓之曰:“卿等不知叶增。”

    他立在山顶,近处是永沛军营,远处是锁河山隘,再远处是几乎淡出视线的晋国封地。然而不论是何处,都曾埋过白骨,都曾浸透鲜血。

    在杜钧视野无法追及的地方,那一道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血、结痂,任是叶大伐木的动作力道有多重,都无法将它再度撕裂。

    杜钧很是后悔,没想到自己又问出一个戳到别人痛处的问题。原来叶大不止是家里贫苦、被迫小小年纪就参军养家、立功却被排挤,而且身体还不好,也不知是什么样的重病,能因喝药把头发和眼睛的颜色都改变了。

    不多时,一弯细细的月牙浮现天际。月初之夜,永沛军营中静谧安和,一如过往多少个夜晚一般,没有丝毫异样。至夜中,哨亭换岗回帐的同袍不小心扰醒了熟睡中的叶大,后者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起身出帐小解。

    “喔。那你有几个弟弟妹妹?”

    及陛见,瞿广不跪,曰:“我固无意事二主。”

    而从头到尾,都没有人问过这个孩子,他自己是不是愿意。

    叶增不为所动,仅曰:“尔曹不知王耳。”

    “我在家排行老大。”他没什么表情地回答道。

    杜钧此刻挨得近,竟有些看呆了。

    将兵营甩在身后,他继续向南奔跑,直至方才看见的闪动火光的地方才停下。

    一粒血珠从他掌心中沁出,顺着手指缓缓滑下,最终凝定在他指尖,将落而不落。几个瞬刹之后,他掌中伤口已不再出血,外翻的皮肉向内聚合,结成一道细疤。

    听到“霍姑姑”三字,少年微露戒备之色,略略犹豫之后,才勉强伸手接过来。

    三国畏其言,不敢犯贲室兵威,卒奉诏。

    他们身着永沛军步兵营的短打皮甲,露在阳光下的手臂闪着汗斑,显然已经像这样劳作了许久。

    宛州三国闻诏迟疑,以不宜空国出师千里之外,遣使诉不奉诏。

    然后齐凛上了车,再没多言,驱驾马匹,向在二里之外等着他、护他出使晋国的天启禁军侍卫们会合。

    帝问诸臣曰:“休国不臣,奈之何?”

    听了齐凛之言,少年问说:“我爹娘可还安康?弟弟妹妹们可都还懂事?”

    “那、那你现在还喝么?”

    少年说:“永沛虽苦,但我爹当年能吃得,我又如何吃不得?”言辞之间隐有一丝锋芒傲气。

    阳光落在他的眼睫上,映出其下眸子铁灰般的色泽,仿若剑挂寒霜,生冷迫人。

    “……”

    他握着刀柄细细赏玩,口中谢道:“齐叔叔,多谢了。”

    傍晚收兵回营,埋锅造饭,各营除夜哨之外,余者皆按军例在天尽黑前入帐睡觉。

    帝数劝无果,遂听其言,召瞿广廷对。

    叶大瞟他一眼,听不懂他在嘟囔什么。

    齐凛并没有回答他这问话,反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说:“记住你爹曾说的,兵武是为安国。你若不怜自己,何以怜天下人?只盼有朝一日你上了战场,能真正懂得这些话。”

    杜钧的眼睛立刻睁得老大:“你从军几年了?”

    十月十九日,瞿广振旅还帝都。

    瞿广心服,乃跪拜叩首,曰:“愿为陛下执锐前驱。”

    杜钧瞧着他的神色,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这是戳到他的痛处了。想他在西川军明明立了大功,这若是家里稍微有些背景的人,必定能得个大大的擢升,而他却被调配到永沛军,想必是遭人妒忌,又因家里贫苦,只能受人欺侮。

    他的名字,将响彻这被晨风掠过的寸寸土地。天下烽火,唯他之姓。而立于云巅之上的他,将会永远记得这个清晨,这个在他踏上战场前的最后一个宁静祥和的清晨。

    三十一日,后诞一子,帝大喜,名之元初。

    时淳军精锐皆在叶增麾下,帝以伐均大权委叶增,自居毕止,凡两年未出一诏南问兵务,叶增麾下将兵多有只识帅令而不知王诏者。

    齐凛点头,“你家里都好,不必担心。叶氏诸子哪个不是英材?便连存向,如今也都能出猎射虎了。”

    自是左右文武始知二人之君臣相得。

    齐凛看得心惊肉跳。

    叶增闻之,自请出镇宛州云中城,帝许之。又谓三国来使曰:“苟不发兵,则望战于宛州之内。”

    “齐叔叔?”他一面走近,一面问说:“怎么是你来?叶家的人呢?”

    少年却少见地笑了一下,“齐叔叔,我方才说过,你不必为我担心。我身为叶氏长子,自然有属于我的苦要吃、属于我的路要走。”

    杜钧睹之不禁暗自咋舌。他粗略地数了数,只这半日的辰光,俩人就伐了近百棵树——当然,这其中大部分皆是叶大的功劳——若以这样的速度,料想待今日收兵回营论计各组伐木之数时,他二人必能拔得头筹,说不定还能得个小赏。

    当初叶氏迁至宛州云中,霍塘再度提议以叶存嚣作为“名将之血”的继承人,又不出意外地再度为叶增所拒绝。然而一个月后,叶府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正是衍雨医门的家主霍长霁。

    待他离去后,叶、秦二人商议了一夜,最终同意了霍塘的提议。二人的长子叶存嚣,则被选定为叶氏这一辈中唯一的继承人与试炼品。

    叶增进言:“请出兵伐休,戮灭裴氏,以绝后患。不然,天下难安。”

    此时看清叶大那一双与头发同色的铁灰眼眸,他忍不住问说:“你的眼睛和头发颜色怎么有些奇怪?”

    两人身处半山坡,足下倒着上百棵被砍断的苍翠老树。此地沿山脊线以东,每隔半里就有一组像他二人这样的永沛步兵,皆是奉了军令来伐木的。而之所以要出动军力如此大规模地伐木,是因永沛军奉了上谕,需要在锁河山北部的六个陉道修筑关隘。此六处陉道,向来是接通晋国西陲与中州王域的主要通路,在过往的十数年间从未设过兵卡,每年皆有上万的晋国商贾、平民将其作为往来中州的交通要道。此番军令来得突然,步兵营众卒虽心中多有不解,但因永沛军主将郑业仁治军颇严,故而并没有哪个人敢向上级问个究竟。

    他望一眼远天,束紧袍襟,于夜色中绕至兵帐后,随后半蹲弯腰,一路潜行,避过几处哨岗,来到营墙西南角。在距离墙体约三丈的地方,他足跟发力,如野豹捕食一般瞬间爆发,疾奔,跃起,攀墙而过,落地时竟不出一丝声响。

    “叶大,你的手背擦伤了!”他大声冲人叫道,担心对方因为太过专注于伐木而不曾发觉自己受伤。

    帝止其礼,亲执其手入城,叹曰:“将军终不负我也。”

    ……这、这真的是打小生病的人的模样么?

    帝遂以瞿广为帅,诏发平、唐、楚、晋、彭五国兵马,进讨休国。

    叶大一斧头砍下去,将腰粗的树干凿出一个深大的豁口,“多谢。”

    帝曰:“独卿能平之耳,为国复领兵可也?”

    叶大直接略过了他前一个问题,仅回答了后一个:“十七。”

    或谏曰:“陛下于叶氏恩宠太甚。”

    宛州平、唐、楚、澜州晋、彭五国闻帝登基,乃遣使入贡,仍称贲臣。帝深嘉美之,俱以殊礼相待。

    他却似不知痛一般,口中赞道:“好锋利的刃,果真是把好刀!”

    叶大闻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齐凛答说:“叶将军尚无此意。”他略略沉吟,补充道:“存君、存以、存召、存向四人与你皆不同,若过早参军,只会弊大于利。”

    永沛的郁郁山林中,两个少年正在伐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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