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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你去踩那道镶边。”
“像这样子吗?”
访客起身踩著镶边。在武藏没有开口喊停之前,脚始终踩在镶边上走著。
“假如有一道桥宽如那道镶边,但高六尺,你能走得过去吗?”
“这个嘛……”
访客开始思考。因为镶边宽度比脚底小,所以有些困难。
“好吧,假如宽度增加为三尺,高度还是六尺呢?”
“那就走得过去。”
接著武藏的比喻更加天马行空:
“假如那道桥高高架在城山和足立山之间,你走得过去吗?”
“那就难了。”
访客回答。虽然同样都是三尺的宽度,但因为心惊胆战所以无法穿越。
“本来就是三尺的宽度。”武藏说。照道理说应该可以走得过去,但是因为害怕的心理或杂念而无法成行。将那些害怕、杂念排除,保持一颗不动的心,这就是修习武术了。
武藏如此回答。因为他的表情完全没有一点的虚假,人们也都听得懂他的表达,更增添了武藏座谈的魅力。过去学武之人的通病在于缺乏修行者的定力,言行多半矫奇,不是太过夸张就是故作神秘。至少武藏在座谈的时候,完全看不出有那种习性,这使得武藏大受欢迎。
“我很想赶紧见到他。”
家老长冈兴长对井户龟右卫门说。可是武藏的自尊心很高,随便一句“带他过来见我”是无法让他上门的。
经过井户龟右卫门的说明,长冈兴长决定请武藏来喝茶。兴长身为家老,却拥有两万六千石的俸禄和从五位下的官位,在家中还被特别尊称为:
──上卿。
如此高贵的兴长邀请一介牢人喝茶,真可说是非比寻常的大事。
武藏在龟右卫门的陪同下来到兴长官邸。
(这家伙懂得茶道吗?)
龟右卫门不安地想著。不料一进入茶室,也不知道在哪里学得,武藏不仅懂得喝茶的规矩,也能鉴赏墙上的画轴,而且观察的角度不同于一般。喝茶之间聊到了狂言(译注:一种兴起于民间,穿插于能剧剧目之间表演的即兴简短笑剧)的话题,他也能明快地对应。才二十九岁的年纪就有如此丰富的文化素养,让龟右卫门内心赞叹不已。
(这么一来,至少也能有千石以上的俸禄。)
龟右卫门心想。
长冈兴长当然也很佩服,聊得十分投机。喝完茶后,也成醉心于武藏者之一。
走出茶室来到室外时,长冈兴长这才提到武藏和当家武术指导佐佐木小次郎的对决一事。
“阁下有意挑战吗?”
兴长问。如果愿意的话,兴长愿意跟上面提出申请。听到对方这么说,武藏心中无限感慨。一介武术者的比试,居然是在天下大诸侯的许可下进行,这可是罕见之例呀。
“如果对方愿意的话。”
武藏回答。所谓的对方就是佐佐木小次郎。
“嗯,是吗?那就透过有吉内膳询问小次郎的意愿吧。”
兴长说。有吉内膳是细川家排名第三的家老,当初小次郎受雇于细川家也是内膳推举的,他可以算是小次郎的监护人。
※※※
小次郎正式经由内膳被询及意愿时,当场回复:
“我愿意接受挑战。”
然后开始提问。他想知道这次挑战的前后始末,同时也很纳闷宫本武藏这个人为何之前不跟自己对决呢?
“他大概是想受雇于细川家吧?”
这是小次郎发出的第一个疑问。武藏若是为了能在细川家当官,所以积极推销自我,想打倒前任者小次郎的话,那他也未免太要强了吧。
“这个嘛……”
看到内膳侧著头的模样,小次郎确信自己的推论没错。武藏果真是为了得到小次郎现有的职位。从他一进小仓细川家就动作不断,到处想要赢得同事的喜欢,只能说他的野心的确不小。
(好个惹人厌的家伙!)
小次郎浑身觉得不快地心想。
“他在江户大概也有所活动吧。”
内膳根据一些消息如此回答。小次郎听了更加的不愉快。
从内膳口中,小次郎得知武藏和细川家的新免武士们曾经共事一主,透过他们获得了长冈兴长的知遇,虽然身为牢人却俨然行成一股势力的存在。
小次郎就没有那种势力。连有吉内膳对他也不是那么当做自己人看待,一付只是传递长冈兴长说的话给小次郎知悉的态度。
“我想再多请教一些。”
小次郎说:
“我听说长冈佐渡(兴长)大人曾经正式邀请这个毫无关系的牢人喝茶,似乎很看重他。该不会是……”
小次郎故意压低声音说:这该不会是想跟有吉内膳大人互别苗头吧?小次郎的意思是长冈兴长的真正想法并非讨厌小次郎,而是讨厌内膳大人。站在小次郎的立场,只要从这个角度刺激内膳,或许能激起他和自己站在同一战线的意识。
可是内膳表现出如水一般淡泊的态度说:
“这种事不能开玩笑!”
内膳连忙强调细川家是不会祸起萧墙的。长冈兴长身为首席家老,上战场时则为打前锋的武士大将,又何必跟排名第三的家老有吉内膳明争暗斗呢。何况兴长大人的个性,不像其父亲康之大人的暴躁,可说是温厚笃实的长者。你的臆测根本是胡说八道吧!如果不赶紧澄清,原只是武术者之间的对决,恐怕会连累到内膳自身的安危。
“所以你答应接受挑战吧?”
内膳再度确认后,将小次郎的回复报告给长冈兴长知道。
兴长前去请示主君忠兴的意见,忠兴立刻表示:
“这倒有意思。”
许可了这场比试。忠兴原本就怀疑新雇用的佐佐木小次郎是否真为日本第一的武术家,很想测试看看。可是测试的结果,小次郎有二分之一丧命的可能性。但因为小次郎是新雇用的武士,忠兴对他的爱惜之情并不浓厚。
之后身边的人偷偷问他:
“假如小次郎万一丧命,大人难道不会感到哀伤吗?”
忠兴立刻正色斥责说:
“艺者(武术家)以艺立身,和其他家臣不一样。”
忠兴的意思是说:若是对其他家臣,自然有感情的考量。但学武之人靠著武艺出人头地。技艺不如人而丧命是应该的,没有必要有妇人之仁。
“如果我有那种妇人之仁,相信小次郎也不会感到高兴的。”
忠兴说。